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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故事都是千真萬確的:不是因為它們告訴我們惡龍真的存在,而是因為它們告訴我們,惡龍是可以打敗的。

Fairy tales are more than true; not because they tell us that dragons exist, but because they tell us that dragons can be beaten.

--- G.K. Chesterton, English novelist, 1874 ~ 1936

2011年1月3日 星期一

2010年12月29日 台北美術館 高更 永遠的他鄉 Elsewhere

http://www.tfam.museum/

走進展場,一屋子的空盪寧謐馬上壟罩全身。先靜默放空幾分鐘,澄心淨慮,便猶如身在莊嚴的教堂或廟宇之中。

在開始看畫前,先瀏覽了綠牆上用白字寫的導覽和高更的生平簡介。一張世界地圖為「永遠的他鄉」破題:每一個人生的轉折和每一處旅程中的停駐互為影響,最終臻於原始種族或宗教般的圖騰創作。

也許是因為還我沒有達到返璞歸真的修為和年紀,展品中我最喜歡的並不是大溪地或是類宗教的作品,而是他在布列塔尼阿凡尼橋的風景畫。也或許因為我本來就偏好風景畫更勝於人物或是靜物畫,又或許是展場中的第一幅風景畫〈由帕西迪堤岸望去的塞納河〉就將我深深的吸引進去。所謂的「深深的吸引進去」就是在凝眸注視幾秒鐘後,會被那小小的畫框中所發出的一股無形引力給拉進去,彷如置身畫中的風景。

接著更大幅的〈白楊木風景〉又立刻讓我有落淚之感,深深感動於天地之美。深淺有別的灰、白、藍以稍微鬆散的筆觸和粗略的漸層展現出天空的無垠。空曠大地上的樹,遠方的是單薄聳立的遺世者;近處是厚實豐滿的孕育生命者。下方淺塘裡的白鵝和洗衣婦點出悠悠的天地與時間,塘中的水像是有生命般的晶亮深邃。

把〈白楊木風景〉、〈迪埃普港風光〉和大溪地初期的〈喜悅之火〉這三張畫擺在一起看,我好像可以窺見高更的心情轉變。〈白〉畫裡的水深邃冷冽、平靜如鏡;〈迪〉畫裡的水閃爍光影,畫心開始出現明豔的橘紅,右邊屋子的小窗也透出明亮的橘紅燈光;〈喜〉畫不但畫心的火焰劈啪暢快的燒著,左方天邊還有與之呼應的夕陽紅光。燃燒的火上甚至還有西方油畫裡較少見到的飛白筆觸,刷出烈火燃燒之快速與乾躁感。

除了風景畫之外,我還很喜歡高更兩個以白鵝為題的作品。油畫作品〈鵝〉作於1889年,已近高更1891年去大溪地的時間不遠了。在這張畫裡,高更已經由謝赫在《古畫品錄》所提的「六法」中的「傳移摹寫」轉變為「氣韻生動」了。用導覽手冊裡〈沐浴於阿凡橋港灣前〉一文中的說法:高更在1886年創作〈沐〉畫時,已經開始思索繪畫色彩的主觀表現了。那麼又隔了三年,他所嘗試的主觀表現應該已經由色彩而形體了。姑且不論色彩,這幅〈鵝〉裡籠統柔軟流動的線條,應該也會被同為愛鵝之人的王羲之所欣賞吧!而橡木浮雕作品〈天鵝〉除了以漫畫筆法刻劃出天鵝的身形線條,高更利用木頭本身紋路所做出來的水汶之精美也不在天鵝之下。

不論古今中外,大師的真跡就是會有一種感動人心的魔力。畫作裡許多光影、明暗、質感、肌理,甚至是色彩都不是印刷品所能表現出來的。例如〈沃吉哈赫教堂夜景〉畫心的街燈和左側的樹梢枝葉有著詩眼的效果,讓整幅畫生動起來,但左上角的星光在原畫中更加明亮、藍黑色的夜空在原畫中更顯靜謐,因此可以感受到原畫裡更強的生命力。還有,在畫冊和明信片裡,像是〈阿爾風景〉就少了原作中的遠近層次;〈沐浴於阿凡橋港灣前〉原畫中左上方的樹枝葉片被風吹過時婆娑朦朧動感和其中兩顆樹類似3D的視覺感受也遜色許多;〈馬丁尼克風景〉裡更看不到原畫裡有著螢光色、躍然紙上的靛藍色椰子,或是遠方山腰處的赭紅山色。所以大力推薦好朋友們把握機會去親炙大師風範,體驗真跡所帶來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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